文 / 西打藍 Siddharam
有一位護理朋友問：「當你的至親，只能無意識依靠機器維生，或撤除維生系統自然死亡，你會怎麼做？」
想了想後，理性的回答是「自然死亡」。
但真實的我，會讓至親依靠機器維生，直至他有辦法回歸意識做決定，或到我們放下為止。
然而我對這個答案不滿意，於是我試著簡化問題：「要讓家人自然死亡，還是無意識地以機器維生？」
我的答案仍維持不變，代表提問無效。
接著試著拉開距離，又自問：「會讓自己自然死亡，還是無意識活著？」
我的答案很清楚，回到了前者。
這時，我驚訝發現，想讓家人以機器維生，是自己的控制、道德感、永生概念在影響決定。尤其是「控制」。
就像傳統父母試圖「控制」孩子長成什麼模樣，而選擇讓家人怎麼死、何時死，不也是一種「控制」嗎？
透過思考，我看見想要「控制」別人的自己。當面對家人的病死，我成為了一名傳統的家屬。
而護理朋友提問的原因，是他在醫院中，看見家屬面臨的兩難。
最後，我問了朋友一句：「什麼時候，才會是好的死亡時間呢？」朋友停頓了一陣子，並表示喜歡這則提問。
我建議他，下次遇到家屬，可以試著問問看。或許，家屬的兩難就會變小，或者消失。
而我，也打算好好享受這則提問。
你呢？覺得什麼時候，才會是好的死亡時間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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